当前位置:找作文 >作文大全 > 正文

《登鹳雀楼》中的鹳雀楼

2022-03-30 20:03:38 16

《登鹳雀楼》中的鹳雀楼图片

浩如烟海的中国古典文学作品里,咏唱名山胜川、雄关塞楼的篇章不知有多少。唐诗宋词汉文章,铺天盖地,让后辈一代代的读书人青灯黄卷,寒窗苦读,压得几 乎喘不过气来。但真正能够令人吟咏不厌、永远留在人们记忆里的还是那些名作佳构、华彩篇章.《登鹳雀楼》气势磅礴、意境深远,是百读不厌的名作。

永远的鹳雀楼

前几年我到古称蒲州的永济市,当时鹳雀楼正在修复之中,我没有去看。我怕看那埋在泥沼中的废墟,怕看那种残破和缺失,因为鹳雀楼的名气太大了,生怕会损害我心目中的鹳雀楼的形象。

如今,我就要去一睹修复竣工后的鹳雀楼风采了。这是去和古人与名楼相会,还有我的跃跃欲试的写作欲望。

在面前铺展开来的是永济市区西边的一片无垠沃野。这里是古蒲州的老地方。永济早些年迁到了过去的赵伊镇,原先繁华的蒲州虽然还留有一个名儿,且有一个叫作蒲州的镇子,但那已是被黄河水逼着一迁再迁的蒲州,而“城围二十里”的老蒲州,早已沉埋在厚重的黄河泥沙里了。

但这老蒲州却是一个很值得说道的地方。

蒲州,古称蒲坂。“尧都平阳,舜都蒲坂,禹都安邑”,这蒲坂即蒲州,就曾是古舜帝的都城所在。到了我国封建社会的前期,几个朝代都建都在陕西长安或中原 洛阳,而蒲州正处于长安和洛阳之间,均属京畿之地。唐李吉甫道:“河中之地,左右王都,黄河北来,太华南倚,总水陆之形胜,郁关河之气色。”这里边所说的 “河中”,也指蒲州。

蒲州披山带河,它西临黄河天堑,东倚巍巍中条,南有潼关之险,不仅是京都长安或洛阳的屏障,而且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。

唐代时的河中府曾为中都,这里历史悠久,经济发达,既有盐池之利,又是棉麦产区,市井繁华,人文荟萃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・货殖列传》中说,三河是“天下之 中’,“土地小狭,民人众”。三河即河东、河南、河内三郡,河东郡即指唐代河中府一带。可见这里在汉代时已是地狭人稠,经济文化都比较发达。隋初,文帝巡 幸蒲州,赞叹说:“此间人物,衣服鲜丽,容止闲雅,良由仕宦之乡,陶染成俗也。”

河中府交通便利,它既处于西京长安与东都洛阳之间,可 以控扼通往长安的漕运路线,又处于太原与长安之间,是秦晋联系的交通要冲。河中府位于这样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,经济和军事上的位置自然很高。还因为这里拥 有众多的风景名胜,诸如蒲津关、鹳雀楼、逍遥楼、普救寺、万固寺等,唐代的许多著名文人如李商隐、温庭筠、岑参、韩愈、卢纶等都在蒲州留下了他们的瑰丽诗 篇。

说起蒲州城,它的选址并不在塬上,而是在濒临黄河的阶地上,楼堞完固,城池周长有20余里。城西就是闻名的“黄河第一桥”蒲津桥。 据陕西《朝邑县志》载,这座特大型浮桥建于秦昭王二十年(公元前287年),到了唐开元十二年(公元724年),唐玄宗李隆基命兵部尚书张说重建蒲津桥, 将蒲津桥原先的“竹缆连舟’改为“铁缆连舟”,河上用七八十条大船支撑,然后在黄河两边各铸铁牛四只,下铸铁山,以铁牛、铁山作地锚与铁缆连接,以固定舟 桥,一座规模宏大的蒲津桥建成了。

桥修成后,喜欢铺派的“风流皇帝”唐玄宗少不了要来蒲州看看。他也正是在他的“开元之治”大见成效的 年月到蒲州来的。看过了蒲津桥,他随后又登上了蒲州城头的逍遥楼。兴之所至,颇有才气又能舞文弄墨来两下的李隆基,就要写诗了。《晓渡蒲关》和《登蒲州逍 遥楼》就是他这次来蒲州的两篇“圣制”。前者是写蒲津桥的,后者是他登临逍遥楼的即兴之作。他在《登蒲州逍遥楼》一诗中写道:“……昔是潜龙地,今为上理 辰。时平乘道泰,迈赏遇年春。”说是蒲州这地方他过去就曾来过,故为“潜龙”之地,今天正是治理的大好时期。志满意得的欢悦之情,溢于言表。

逍遥楼在蒲州的北城上,此楼的创建年代和毁圯年代无考,想来一定是建造得十分华美的,唐代时就多有名人在此登楼赋诗。从“飞观接天津”的高峻的逍遥楼向西南方向望去,也就可望到黄河岸畔的那座鹳雀楼了。

逍遥楼――鹳雀楼,一北一南,双楼相映,曾经是古老蒲州的标志和方位座标。

鹳雀楼,故址在古蒲州城西南的黄河洲渚之上。为北周时蒲州守将宇文护所建造。楼高三层,凭山临河。关于鹳雀楼的楼名,清《永济县志》上说:鹳雀楼“在郡 城西南黄河高阜处,时有鹳雀栖其上,遂名。”说是黄河岸边的白色的鹳鸟和苇丛中的候鸟野雀,常飞来在楼上栖息,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。楼名,竟原来出自于俚 俗!但就是这个原始于俚俗叫法的鹳雀楼,因文人墨客的频频造访,登楼赋诗题咏而声名大噪,从而也变得格外高雅和尊贵起来。

我们还是来看看唐代诗人李翰在《鹳雀楼序》中描述的当时的盛况吧!

后(北)周大冢宰宇文护镇河外之地,筑为层楼,遐标碧空,倒影洪流。二百余载,独立乎中洲。以其佳气在下,代为胜概。四方隽秀有登临者,悠然远心,如悬 龙门,如望昆仑。河南尹赵公受帝新命,宣风三晋,古贤好士,游人若归。小子承连帅之誊,列在下客。八月天高,获登兹楼,乃复俯视舜城,旁窥秦塞,紫气度关 而西入,黄河触华而东汇,龙踞虎视,下临八晋。前辈畅当题诗上层,名播前后。山川景象,备于一言。上客有前美原尉宇文邈,前栎阳郡郑鲲,文行光远,名重当 时;吴兴姚系,长乐冯曾,清河崔颁,鸿笔佳什,声闻远方。将刷雨看天,追飞太清,相与言诗,以继畅生之作。命余记事,书于前轩。

这里就 可知鹳雀楼是“独立乎中洲”的,当时已历经了“二百余载”。上推200年,它的始建当在南北朝时的北周时代无疑。历经隋、唐、五代,到了北宋时,鹳雀楼依 旧巍然耸立,沈括的《梦溪笔谈》卷十五云:“河中府鹳雀楼三层,前瞻中条,下瞰大河。”这和李翰“独立乎中洲”的记述,又可互为印证,说明最早鹳雀楼的楼 址,确乎是在黄河洲渚上的。

读上面这段文字我们看得出来,李翰在这里分明又记叙的是在鹳雀楼上举行的一次以文会友的盛会。“遐标碧空, 倒影洪流”,说的是鹳雀楼的高峻,高大的楼影倒映在滚滚的黄河水中,使登临者有了一种“如悬龙门,如望昆仑”之感。站在楼上东望可俯视河东大地,西边远眺 可见关中平原,紫气通过潼关而西入长安,黄河遇阻华山而折向东流。鹳雀楼虎踞龙盘在八晋大地,气势宏伟。这是远景的描绘。

接下来是近 景,再叙“八月天高”文人在鹳雀楼举行“笔会”的现场。这里不仅有宇文邈、郑鲲等“文行光远,名重当时”的上宾贤达,也有姚系、冯曾、崔颁等“鸿笔佳什, 声闻远方”的'名士俊秀。文友们来自各地,有来自北方的,有来自南方的。大家谈诗论文,放歌抒怀,这是何等相融相洽的欢聚。谁说“文人相轻”,看看这种场 面,真令今世的文人羡煞也!

这里还值得注意的,是文中有“前辈畅当题诗上层”的句子,说明此次盛会又是“继畅生之作”的,这就限定了所作的诗文须以写鹳雀楼为题材。畅当的诗当时已是题在鹳雀楼壁上了,是畅当的哪首诗呢?当然是他的名作《登鹅雀楼》。

沈括在《梦溪笔谈》卷十五中说:河中府鹳雀楼“唐人留诗者甚多,唯李益、王之涣、畅当三篇能状其景。”沈括从唐人题咏鹳雀楼的众多诗篇中,拈出的他所赞赏的三首诗,是同为《登鹳雀楼》的“同题诗”。

李益的诗云:

鹳雀楼西百尺樯,汀洲云树共茫茫。

汉家萧鼓随流水,魏国山河半夕阳。

事去千年犹恨速,愁来一日即为长。

风烟并起思乡望,远目非春亦自伤。

畅当的诗云:

迥临飞鸟上,高出世尘间。

天势围平野,河流入断山。

李益,为陇西姑臧(今甘肃武威)人。唐大历元年(公元766年)进士,任郑县(今陕西华县)县尉,久不得升迁,郁郁不得志,遂弃官而去,后漫游燕赵之 间,颇有点与王之涣相似的经历。后来他又回到了他的故乡一带,在军中作幕僚,过了十多年的军旅生活,成为著名的边塞诗人。想来这首《登鹳雀楼》当写于他在 郑县(华县)县尉任上之时,那里与蒲州仅一河之隔,来去十分便当,

畅当,则是河东蒲州本地人,与李益是同时代,为大历七年(公元 772 年) 进士,他曾被召从军,参加过平息淮西叛乱的战争。唐德宗贞元年初为太常博士,官终果州刺史。《全唐诗》录有畅当的诗一卷。李益、畅当、王之涣三人的官职比 较起来,畅当的职位最高,又是蒲州“乡党”,何况他的诗意境开阔,气势不凡,据于鹳雀楼的显要位置,就是很自然的事了。君不见,当今的一些风景名胜区不是 把本地官员和本乡籍在外高官的不伦不类的题字,都赫然雕凿在那里吗?可见是历代的流风使然。

王之涣生活在盛唐年代,比李益和畅当要早得 多了,何以中唐时的鹳雀楼上没有他的题诗在上面,以让李益、畅当也发出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之涣有诗在上头”的感叹呢?这一方面是因那时的诗文出版条件所 限,文学作品的流播不易;再就是一篇作品的优劣,需要有一定的时间磨洗和淘漉,不是你一时“炒”得很红就可以流传下去的。不息的时光流水在披沙拣金,而真 正的金子是永远会闪光的。

有考证说,王之涣是在赴京赶考途中,过河中府登鹳雀楼而赋此诗的。

唐 都在长安,想那王之涣从河东绛郡(今山西绛县)出发去京,因龙门那边无桥可过,因而他取道蒲州,从蒲津桥那里过黄河。从绛郡到河中府,百十来里,赴京已走 了一半的路程,在此歇歇脚,逗留小住数日也是情理中的事。《西厢记》里的张生不就是赴京赶考途中,在蒲州的普救寺里小住,才有了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吗?

王之涣来到了蒲州。一个晴朗的傍晚,他信步出城,登上了鹳雀楼。大自然的森严万象顿时扑面而来――

巍峨的中条山绵延起伏,从东北向西南逶迤而去,在山的尽头处正与徐徐下降的太阳会合,晚霞似火,落日熔金。

此时,鹳雀楼下的黄河仿佛也流得更为急切了。那冰崖转石的怒涛,正掀起滔天的巨浪,呼啸着,翻卷着,往南奔腾流淌,向着预定的目标,向着远方的大海……

诗的开头两句构思出来了。高山、大川多么令人胸襟开阔,白日、大海何等引人无限遐想!王之涣望着那落日衔山、水天相接的瑰丽景象,不觉已陶醉其中了。是 的,太阳就将要渐渐收去它的余晖,落到大山后面去了,但一泻千里的黄河,还将以她的雷鸣般的轰响和一往无前的力量,滚滚向前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
此刻,诗人的开阔的胸臆,激荡的诗情,犹如盘马弯弓,呼之欲出了!王之涣登上鹳雀楼,面对如此胜景,万千气象,涌出了开头的两句诗。鹳雀楼楼高三层,这 两句诗他是在第几层楼写的呢?王之涣没有说过,后人也无人考证,我们当不必过份较真。但接下来的诗的后两句,却一定是在楼的最高层即第三层写下或构思而成 的。即使他写前两句时身在二层,此时他也必定健步登上了三层。登上了最高层第三层,视野已达到了天的尽头,当然也就是“千里目”了;然而,诗人却意犹未 尽,还要“穷”其目而登其“楼”,还要登楼外之楼,拓出一片更加高远的天地,追寻和领略一个更加理想的境界。

我们可以猜度一下,诗人此 刻是怎样想的呢?我王之涣登上了前人建造的鹳雀楼的最高层,纵目远眺,落日,黄河,一派多么充满生机的天地!但大千世界,万类霜天,如何使它尽收眼底,尽 入吾人之彀中呢?只有再上更高的层楼,登临远眺。而那更高的第四层、第五层,却是要我自己去建造的。我王之涣是赴京赶考去的,当朝以诗取仕,我王之涣能 诗,是因为有李(白)、杜(甫)等前辈的引导,一如前人建造了这座鹳雀楼我才能登高而见白日、黄河那样。我若是不能“更上一层楼”,别说对不起前辈,也对 不起我多年的寒窗苦吟了……王之涣可能想到了很多,也可能此刻他什么也没有想,而是久宿的大志、不息的奋发精神,在此时喷涌而发,诗句抖擞而出,一挥而 就……

于是,《登鹳雀楼》这首千古名作就这样诞生了。

现在我们可以把沈括所推祟的三首同题诗作一比较了。这三首诗, 都可堪称杰作。但如果稍作深一些的比较,仍不难有高下之分。畅当的诗也和王之涣的诗一样,同为五绝,气魄不可谓不大,然而通篇写景,缺乏了王诗那种深邃而 高远的意境;李益的诗是一首七律,在写景之外,寄寓了作者吊古伤时的感怀,立意也不可谓不深,但和王诗相比,一低沉牢落,一奋发昂扬。这里,两诗的风华神 采则已有轩轾可分了。

今天我们所知的盛唐的边塞诗派,其重要作家有高适、岑参、王之涣、王昌龄、李颀等,他们多采用七言歌行和七绝的形式,描写将士们从戎报国的英雄气慨,不畏塞漠艰苦的乐观精神,并描绘了奇特壮丽、寥廓广漠的边地风光。笔势豪健,雄浑奔放,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
王之涣以盛唐著名的边塞诗人名世,只可惜他的作品大都散佚了。

黄河远上白云间,一片孤城万仞山。

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。

这是脍炙人口的王之涣的《凉州词》。

凉州,即今甘肃武威。这首诗描绘了唐代西北边塞壮阔的自然风光,抒发了征人久戌不归的哀怨。诗的境界阔大,意蕴丰富,格高调逸,可称是唐代绝句的珍品,有人甚至称它是唐代七言绝句的压卷之作。

王之涣的诗气势雄浑,意境阔大,语言凝炼优美,音调和谐,所以他的诗即使在当时也多被乐工谱曲歌唱,“传乎乐章,布在人口”,名动一时。

薛用弱《集异记》载:开元中,诗人王昌龄、高适、王之涣齐名。一次三人到旗亭饮酒,亭中有歌伎十多人。三人相约说:“我辈均有诗名,今天看歌伎们唱谁的 诗多,就算谁赢。”一位歌伎先唱王昌龄的“寒雨连江夜入吴”,昌龄高兴地在墙上画个圈,口中说道:“一绝句。”接着第二个歌伎唱的是高适的“开箧泪沾 臆’,高适也得意地在墙上画个圈,说道:“一绝句。”第三个歌伎唱起了“奉帚平明金殿开”,这又是王昌龄的诗,昌龄眉飞色舞,一边画圈,一边说道:“二绝 句。”这时王之涣指着歌伎中最俏丽的一位说道:“如果这一位不唱我的诗,我今生甘拜下风了。”话音刚落,只见那位打着双鬟的美丽歌伎唱起了“黄河远上白云 间”,果真是之涣的《凉州词》。三人乐得相对大笑,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天。

这就是被传为美谈的“旗亭画壁”的故事。

从《登鹳雀楼》到《凉州词》,就王之涣个人来说,他是没有辜负自己在鹳雀楼上许下的壮志和诺言的,他终于“更上一层楼”,登上了他所追求的诗歌创作的高 峰,成为被后人誉为“四十八字压倒李(白)、杜(甫)”的著名诗人。所谓“四十八字”,其中的“二十字”是指《登鹳雀楼》诗,另外“二十八字”就是指他的 《凉州词》了。

当然,这种说法恐有失其偏颇的地方。“李杜文章在,光焰万丈长”,李、杜的诗确是我国诗歌创作的峰巅,但仅从王之涣留存的6首诗来看,他所达到的高度也是当世和后来的许多诗人所难以企及的。

人们游赏山水风景,都喜爱登高远眺。远眺能使局部的风景空间无限地引伸出去,将山水林泉之景尽收眼底。

“山楼凭远,纵目自然”,廓外青山的楼观,一般都建在高地上,或滨临大河大江,或耸立于高地山巅,其视野之广阔,景观之多样,庶乎可称得上是“仰观宇宙之大,俯察品类之盛”了。

宋人秦观有词:“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,桃园望断无寻处”。古代时,楼和台常组合在一起,称为楼台。追溯其渊源大概要追到秦汉时的高台建筑。不过那时建高 楼的主要功能还是观望,尤其是军事上的观望,观赏风景还不是它的主要目的。汉武帝只因听信了“仙人好居楼”的说法,在上林苑建成了许多高楼,当时称之为 “观”,也完全是为了满足他企求“长生不老”的奢望。不过到了汉末,情况就发生了变化,楼的观赏作用就渐渐占了主导。像“建安七子”之一的王粲,就写过一 篇有名的《登楼赋》,抒发了他游子思乡的缕缕情丝。到了南北朝,更兴起了一股石窟凿造热和山水风景开发热,在一片纷纷乱乱的斧凿瓦刀叮当声中,不仅建起了 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石窟,还兴建了许多作为名胜景区景观的楼房,著名的武昌黄鹤楼、蒲州鹳雀楼等就是在这一时期创建的。

多年来我国有四大“历史文化名楼”的说法,其中有三大名楼在长江上,那就是洞庭湖的岳阳楼、武昌的黄鹤楼和南昌的滕王阁,还有一座在黄河上的名楼,那就是蒲州的鹳雀楼。

“洞庭天下水,岳阳天下楼”。自宋庆历五年(1045年)滕子京谪守巴陵郡,重修岳阳楼并请范仲淹作记之后,岳阳楼的名声大噪。其实,岳阳楼早在唐代时 就已负盛名了,包括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在内的大诗文家都曾来过岳阳楼,并留下了诗文,不过都没有像范仲淹的《岳阳楼记》那样脍炙人口罢了。谁人不知道那 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的千古绝唱。

洞庭湖岳阳楼确实是瑰丽和壮美的,但历史上的岳阳楼又是个什么样子呢?这也不难,今天我们在山西芮城的永乐宫壁画上就可找到它,壁画是元代的作品,我们在那里就可以看到元代时的岳阳楼:大江之上,高檐雄峙,楼前高台,气象万千……

雄立于武昌长江边的黄鹤楼,亦因诗人的名句和轶事而名闻天下。

诗是唐代诗人崔颢的诗,故事却发生在大诗人李白身上,且有李白的诗为证。说是李白来游黄鹤楼,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而诗兴大发,正要往楼壁上题诗,猛抬头 看到了已有崔颢的诗题在上面: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,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……”李白深深为诗中描写的情景所折服,随口说道: “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颢题诗在上头”,遂弃笔而去。

但李白后来还是在黄鹤楼留下了他的诗篇,也同样是名诗,还不止一首。像“黄鹤西楼 月,长江万里情”,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惟见长江天际流”,“黄鹤楼中吹玉笛,江城五月落梅花’,都是千古传诵的名句。一代伟人毛泽东也曾在黄鹤楼故址,吟 成了《菩萨蛮・黄鹤楼》那首著名的词。

武昌黄鹤楼兴兴衰衰,一千多年来不知毁过多少次,修过多少次,据说仅明清两代就修过八、九次。如果今天我们再去武昌看看1985年重新修造的黄鹤楼,仍可重温她昔日的姿影。

每当提起江西南昌的滕王阁,人们随之就会想起王勃的“落霞与孤骛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的名句。那“飞阁流丹,下临无地”的华瞻雄伟的建筑美,那“潦水 尽而寒潭清,烟光凝而暮山紫”的秀丽风光,怎能不叫人对这滕王阁心向往之。有资料说,这座楼阁在13O0多年的时间里竟重新修建了29次,这第29次修建 是在上世纪80年代。这又不能不说是唐代大诗人王勃的《滕王阁序》的魅力。

“初唐四杰”之一的山西绛州龙门(今山西河津市)人王勃,是 去探望远贬在海南交趾的父亲,路过南昌,才写下他的千古名篇《滕王阁序》的。然而,也就是在这次省亲途中,王勃从广州渡海赴交趾时,不幸堕海而死。他的年 仅 27岁的生命,就这样与“披绣闼,俯雕甍”的华美的滕王阁相依相偎以至永远了。

同样,鹳雀楼因王之涣的诗而千古,王之涣的诗也因鹳雀楼而永恒!

这真可谓是“名楼和名篇齐飞,诗文共古建一色”了。

“文因楼成,楼借文传’。中国的四大名楼以其奇美的景色,雄伟的形胜,引来了无数的文人雅士为之歌吟,为之诵唱,而这些诗文名篇的流传,更使名楼的声名 远播,使它们能在千年的历史风雨里,一次次地修葺重建,以至留存到今。这种文学名篇与风景建筑之间互相依存、互为映衬的关系,可以说是我国建筑文化的一大 特色,也是世界上独有的,令人艳羡的。

河东这片古老的土地,也是一块名楼荟萃的土地。除了蒲州的鹳雀楼和逍遥楼外,在离此不远的万荣县,还有古今闻名的飞云楼和秋风楼。

提到万荣的飞云楼,你不能不惊叹古代楼阁构制的奇巧。飞云楼所处的位置不能与其它名楼相比的,是它既不在大江大河之滨,也不在名篇名诗之中。凭楼所见也 不过是“暖暖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”的田园风光。但飞云楼却以它巧构奇筑,精美造型,在我国木构建筑中占有―席独特的地位。

飞云楼始建于 唐代贞观年间,楼高约40多米,巍峨高峻,当地有民谣曰:“万荣有座飞云楼,半截插在天里头”。你会知晓吗?它是由底层的扎地通天的四根大柱和周围的32 根木柱,共同支撑着这高耸而硕大的楼体。现楼虽为清乾隆年间重建,却保留了较多的唐宋建筑风格。楼高四层,斗拱重叠密致,翘角凌空,飘然欲飞;楼顶用彩色 琉璃瓦覆盖,颇有叠彩流霞之势。

与飞云楼相比,秋风楼就更有名气了。秋风楼是建在万荣县宝井乡后土庙里的一座楼阁。后土庙的所在,是汾 河汇入黄河的合河处的一道漫漫土塬上,是历史上盛称的“汾阴睢地”。后土庙始建于汉武帝元鼎四年(公元前113年),从汉代开始,这里便成为历代帝王祭祀 土地神、祈谷佑民的胜地。汉武帝刘彻曾先后5次来此祭土。西汉时的宣帝、元帝、成帝、哀帝和东汉的光武帝照例来这里搞祭祀活动,达11次之多。唐玄宗于开 元年间3 次来这里祭土。宋真宗还在此留下了巨型的亲笔御碑。

也就是在这后土庙,汉武帝刘彻留下了一首有名的《秋风辞》:“秋风起兮白 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。……”清人沈德潜赞誉《秋风辞》有“《离骚》遗响”;鲁迅先生对此诗的评价是:“缠绵流丽,虽词人不能过也”。应当说“秦皇汉 武”中的“汉武”,还是很有文采的。后土庙的最后面就是高高的秋风楼,以内存汉武帝的《秋风辞》石刻而得名。秋风楼已经过修缮,楼高三层,建造华美。登临 其上,晋地秦川尽收眼帘。

与飞云楼和秋风楼相比,曾被誉为中国四大名楼之首的鹳雀楼却是命运多舛的。

这座建于北周时期(公元557年――581年)的名楼,由于历代黄河河道淤泥壅增,河床抬高,到元代,毁于洪水之中。

我们今天还可以找到元代著名文学家王恽的《登鹳雀楼记》,此文正写于元“至元壬申春三月”,即1272年的春天。王恽等一行来到鹳雀楼时,“杰观委地, 昔人己非”,说是鹳雀楼已部分坍塌倒地,来人也不是唐时的人了。但他们一行还是“徙倚盘桓,情逸云上。于是俯洪流,面太华,揖首阳……而河山之伟,风烟之 胜,不殊于往古矣。”说他们还是扶着楼梯,盘旋而上登到了楼顶,看到了雄伟壮观的景色。这说明元初时的鹳雀楼也只是部分毁圯,它的主体建筑还在。

到了明代,明篡修的《蒲州志》“鹳雀楼”条云:明初时,“故址尚可按,后尽泯灭。或欲存其迹,以西城楼寄名曰‘鹳雀楼’。”也就是说,鹳雀楼在元代被冲毁之后,明代时遗迹尚存,为使鹳雀楼象征性地存在,遂在蒲州城的西城楼上悬挂起了一块鹳雀楼的榜匾。

鹳雀楼的完全毁圯是在明世宗嘉靖四十一年(公元1562年)。明代《重修黄河石堤记》载,那一年黄河发大水,冲垮河堤,侵入蒲州城内,城外西南的鹳雀楼遗址,此次完全被洪水冲没,被泥沙壅塞,沉入了漫漫滩涂之中。这一埋,就是400多年。

所幸《蒲州府志》里保存有鹳雀楼的附图,这就为后来鹳雀楼的重建留下了极其珍贵的资料。

改革开放,旅游事业大发展,挖掘和开发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旅游胜景鹳雀楼成为当务之急。

上世纪80年代以来,中国的四大历史文化名楼黄鹤楼、岳阳楼、滕王阁相继修缮或修复,惟有鹳雀楼仍沉埋在历史的泥沼之中。1991年,在全国旅游地学术 研讨会上,近百名专家发出了“关于重建全国历史文化名楼鹳雀楼的倡议”,专家们一致认为,三大历史文化名楼(阁)的修复重建,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远远超出 人们的预料,惟独居于四大名楼之首的鹳雀楼的修复尚在议论之中。无论是从弘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角度,还是适应改革开放和旅游事业的发展,重建鹳雀楼已势 在必行。

90年代初,永济市为振兴地方经济,发展旅游事业,提出了建设蒲州古城旅游经济开发区和重建鹳雀楼的构想。1992年春,在柴 泽俊等古建专家的主持下,完成了鹳雀楼重建方案的规划设计和可行性研究报告。同年7月,由国家建设部顾问、著名建筑学家郑孝燮、国家文物局专家组组长、著 名古建筑学家罗哲文主持,在水济召开了鹳雀楼复建方案论证会,肯定了设计方案,井初步确定了复建楼址。

鹳雀楼原址,按历史记载应在蒲州 古城西南的黄河岸畔。但“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”,历史上黄河多次倒岸,如今的黄河水已西迁到离鹳雀楼原址7华里之外的地方。由于治理黄河的需要,这里 修建了小北干流域工程,砌筑固定石堤数十华里。经专家论证和实地勘察,确定了鹳雀楼的新址在原址地向西5华里的地方。这里不仅“前瞻中条,下临大河”,符 合历史文献所描写的景观特点,富于诗情和画意,而且堤内有大片滩涂,具有良好的开发条件。

鹳雀楼的重建于1997年12月开工,经过了近5年的建设和后期工程,于2002年10月竣工,对外开放。复建后的鹳雀楼景区占地1700多亩,并初步建成了黄河文化游览区、休闲度假区和水上公园三大景区。

鹳去雀来,楼废楼兴。时光亦如眼前的黄河流水,日夜汩汩流淌而去。而鹳雀楼和《登鹳雀楼》诗所凝聚的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,却是永远地“定格”在这里了,并将同滚滚的黄河水一同奔腾不息,千古回响……

标签:名著阅读登鹳雀楼

标签列表
热门文章